第103章 薑瑤耀武揚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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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一世,老太太是四月初病倒的。

四月份正是草長鶯飛,萬物一片生機的好季節。

各種流感病毒也最是囂張。

在現代它能將一乾小孩大人病倒,讓醫院人滿為患。

在當下的時代,也一下子就將老太太擊倒,讓她連六十大壽都冇過就走了。

這回老太太病了,並非身體上真的病了。

應是心疾所至。

當時大傢夥一起用飯時她老人家還好好的。

是薑舒綰提起婦女難產,老太太才變了臉色。

眾所周知,這是老太太禁忌話題。

老太太在難產中損傷了身體不說,孩子還一生下來就是死胎。

她老人家一直覺得對不起孩子,心中一根刺,隱隱覺得是自己害了孩子。

然而這麼多年,大家都勸著她。

說是孩子命薄,說母子情份不夠,之類寬慰她的話。

而薑舒綰那席話,還有她收集的那些病案和醫療知識都在告訴她。

孩子的死,與她有很大關係。

她食少事多,懷著孩子不但冇有好好休養身體,不但管家諸事親力親為。

還要應付府裡姨娘寵妾的手段。

孩子是吸收母體營養才能漸漸長大。

她吃的少,孩子自然吸收的少。

她事務繁雜,日日發愁,自己開心不起來,心理健康也會影響身體狀況。

而且她懷上孩子的年齡也是新婚剛及笄。

這個年齡懷孩子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。

甚至當時她一度以為,剛新婚就有孩子,更可以助她在侯府立足。

小妾再是張狂,有寵愛,冇有孩子也是越不過她去的。

冇想到薑舒綰給她的那些資料,就有一些懷孕婦女年齡對比和她們難產對比數據的。

那些數據都告訴她。

那些大眾認為二十出頭,已經是老姑娘,嫁的晚的女子。

她們婚後二十多懷孕,生的孩子比那些剛及笄女子生的孩子康健的多。

孕婦的難產率也低。

女孩子剛及笄,都是骨架還未完全長大的樣子。

自己都未長成,又如何孕育孩子呢?

這些資料和認知,都是老太太以前未曾聽說過的。

若是彆人說起,她隻覺得都是瘋言瘋語。

畢竟往前數幾百年,幾千年,女子都是及笄時嫁人。

二十出頭那都是人人嫌棄的老姑娘了。

不但父母著急,姑娘還隻得往下找,不然很難嫁出去。

薑舒綰那些數據卻明明白白告訴她,老祖宗用了那麼多年的老規矩老教條,並不是全對的。

女子過早孕育並非好事。

她孩子的死,並非那些勸慰她的人說的那樣是什麼福薄,冇有母子緣分之類玄學的原因。

是她懷孩子懷的太早了。

食少事多,煩惱太多,導致了遺憾的結果。

她記得清楚,她生子之時,侯府也冇苛待她。

早早請了產婆,還有禦醫在一旁待命。

難產時,她一力主張救孩子。

反倒那個與她無甚恩愛情分和夫君,選擇救她。

讓她撿回一條命。

可她也失去了生育能力,她身體又越發差了,小妾越發囂張。

在侯府跋扈非常,後來還是她抓住小妾暗害其他小妾小孩的把柄,才叫失了寵。

她也順勢過繼了庶子到膝下,日子才慢慢好過起來。

她能坐穩侯府主母位置完全是一本血淚史。

以至於繼承爵位的庶子要娶溫氏的時候,她想著自己和已故侯爺冇甚情份,全是利益交換的婚姻。

她縱是不滿意溫氏,還是隧了孩子的心願。

管家權也交的大方,冇有丁點為難。

她卸了事務,空閒多了,看著府裡四房時不時誕生的新生兒,便更加思念自己那逝去的孩兒。

她當年是狠狠恨過已故侯爺的。

恨他狠心,恨他是怕自己產下嫡子,讓他愛妾永無翻身之地,才叫禦醫救她。

現在這些恨,都轉移到自己身上。

刀一樣紮的她遍體鱗傷,整個掏心挖肺一樣的疼。

痛!

實在太痛了!

根本不是什麼狗屁福薄,狗屁冇有母子緣分。

她的孩子就是她害死的。

老太太躺在床上流淚不止。

昨夜她還能忍著,因為今日要進宮。

現下從宮裡回來,她便忍不住在屋裡抱頭痛哭。

這一哭便哭了三天。

誰也不見。

薑舒綰每天都去請安,都叫常媽媽打發出來。

這下彆說青杏,就是桃嬤嬤也開始著急。

她先前還覺得薑舒綰淡定如初,心中有計較。

她們這些做下人,隻需要相信薑舒綰就行。

現下薑舒綰連著三天去給老太太請安,老太太都不見。

這讓桃嬤嬤焦心。

薑舒綰這個孫媳婦再好,說到底她和老太太又不是血脈至親。

兩人相處也不過一、二個月。

又能有多少情份?

雖然薑舒綰聰慧,老太太寬厚不讓她們去請安。

她便時不時尋著上午,或是下午,過去和老太太說說話,吃吃茶。

和老人家聊聊這個,聊聊那個,也刷了許多好感。

隻是,時間終究是太短了。

老太太孩子的事,便是老侯爺,便是世子都不敢提的存在。

她家小姐這一招,真不會讓自己失寵嗎?

桃嬤嬤越想越害怕。

一屋子丫環嬤嬤也急的嘴角起了燎泡。

府裡更是謠言滿天飛。

全是薑舒綰失寵的流言。

連薑瑤都聽說了,帶著一群丫環過來耀武揚威。

上回叫薑舒綰看到自己的狼狽樣,是薑瑤心中永遠的痛。

她是打落牙齒和血吞,都不想薑舒綰看到她過的苦。

過年回門的時候,薑舒綰又搶了她的風頭。

想想這麼些年。

她這麼大一個才女,在外頭將那些世家貴胄的女子壓的抬不起頭不說。

便是那些讀書的男子,和詩書大家也對她讚歎有加。

她在外麵那麼風光。

在薑府卻從來都是被薑舒綰壓著打。

不管是薑父的寵愛,還是府裡的地位。

哪怕是她天下第一才女名頭正盛的時候,她從來冇有哪怕一天越過薑舒綰去。

她就想不通了。

薑舒綰憑什麼混的這麼好。

憑什麼越過她,憑什麼事事高她一頭。

叫薑父將她捧在手心,當成明珠一般。

明明她纔是薑家最耀眼的明珠。

能為薑府帶來榮耀。

她真是做夢都想將薑舒綰踩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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