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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上存在兩種概念可以造成效果的變化。

一是質，如碳構成石墨與金剛石。

二是量，如滴水匯聚成河流與汪洋。

照明咒的效果如此之好，必然是兩者之中有哪一個出現了異常。

而尤涅佛也確確實實地感覺到，魔力的輸出是處於一個正常的範圍，那麽，問題就可能是出現在魔力的性質上。

而說到性質，他就不得不聯想到無形之術中闡述的性相這一概念。

據典籍闡述，宇宙之中存在包括燈之準則在內的九大根源準則。

而通過修習無形之術，可以使自身的存在向相對應的某一準則逐步靠攏。

在這一過程中，準則所蘊含的某些特性，會隨著修行的深入，逐漸體現在個體身上。

這些特性，在典籍中被統稱為性相。

尤涅佛擁有四階燈相，而「燈」正與照明有關。

至於是不是真的就是這個原因，或許還可以再印證一番。

印證過程很簡單，隻要再施展一個修複咒進行對比即可。

隻是當下，不便如此。

這樣想著，他便收回思緒，看向隱德萊希。

她正在挑選魔杖，抑或被魔杖挑選。

奧利凡德非常敬業，儘管發生了照明咒這檔子事，令他對尤涅佛頗感興趣，但他還是冇有立刻圍到他跟前，而是選擇繼續為隱德萊希服務。

很有職業道德。

與尤涅佛造成的情況截然不同，隱德萊希試過的魔杖總是會有些許反應，但這反應並不強烈，甚至稱得上是微弱。

不過，在性質上，似乎有些特別之處。

那是一種從杖尖釋放出的稀薄的白霧，儘管隻有一點點，但卻著實令看見的人感到冷寂。

那種感覺，就好像是在冬天，一個人站在空曠寂寥的大街上，叫凍人的寒風不小心吹進牙齒的縫隙，叫人忍不住咯咯作響。

幾乎冇有魔杖喜歡這種感覺，到她手裏似乎都要打一個冷顫，在離開之後又彷彿能聽見舒了一口氣的聲音。

事實上，她已經試了不知道有多少根，旁邊的長匣子快要壘成小山。

隻有幾根雪鬆魔杖還能稍微湊合，但也遠遠冇有達到能說是滿意的程度。

尤涅佛看見隱德萊希咬著下嘴唇，雪白的牙齒微微露出來。

不說隱德萊希，就是奧利凡德，也無法忍受這種湊合的感覺，看得出來，他很不樂意給自己的魔杖找一個勉強的主人。

他盯著隱德萊希的臉，不知道在思忖什麽。

過了一兩分鍾。

“隱德萊希·羅爾。”他忽然說，“你是羅爾家的小姑娘，對吧？”

隱德萊希微微蹙眉，又似乎有些不明所以，但還是點了點頭:“是的。”

然後，奧利凡德又不再說話。

他在屋子裏走來走去，好像有什麽令他非常糾結的事情。

過了許久，他才終於下定決心，說：“有一支魔杖，或許會適合你。”

說完，他就搬著梯子走進貨架深處，來到一個積滿灰塵的架子前，一步一步攀到最接近天花板的一層，從裏麵抽出一個看上去有些破舊的長匣子。

他又捧著那長匣子一步一步走下來，走到隱德萊希麵前，臉色嚴肅。

他這樣說：“我奧利凡德家族傳承千年，世代製杖，從木材，到杖芯，到組合，再到與巫師之間的搭配，冇有一代不為精進魔杖工藝嘔心瀝血。”

“而獨角獸毛、鳳凰尾羽、火龍心絃，是我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，從千百種魔法材料裏，挑選出的最適合作為魔杖杖芯的三種材料。”

“你是羅爾家的人，或許能夠理解這意味著什麽。”

隱德萊希點了點頭。

奧利凡德歎了口氣。

“我原本已經打定主意，不再販賣除這三種杖芯之外的魔杖。”

“但是你的情況確實特殊。”

他打開長匣子，從裏麵拿出一根造型稍偏古樸的魔杖，說：“紫杉木，夜騏尾羽，十二英寸，質地堅韌。你試一試。”

“據說你的祖先也使用過相似的魔杖。”他又補充道。

隱德萊希頓時心神一凜，問:“是我哪位祖先？”

“這我就不是很清楚，隻是我記得在哪裏看到過這樣的記載。”奧利凡德把魔杖遞給隱德萊希，說，“總之，你先試試。”

聽奧利凡德這樣說，隱德萊希也就不再詢問。

她接過魔杖，指尖剛觸到杖身，魔杖就好似冇拿穩一樣掉在地上。

“怎麽了？”奧利凡德問。

“冇事。”隱德萊希搖了搖頭，說，“就是有點冷。”

她拾起魔杖。

尤涅佛聽見耳邊傳來“嗖嗖”的風聲，緊接著便看見一道纏著冰晶白霧的小型颶風自魔杖倏忽而出，房間裏的溫度驟然間下降了好幾度。

尤涅佛隱約聞見一種如海水般冰冷的味道，隨之便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疲憊之意。

他掃了其他人幾眼，並冇有發現異常。

或許是這體驗太過輕微。

“好！好極了！”奧利凡德忽然大聲喊叫。

隱德萊希握緊魔杖，問:“什麽好極了？”

“據說，”奧利凡德說，“這支魔杖使用的夜騏尾毛，和你祖先使用的是來自於同一隻夜騏。”

尤涅佛感覺到從隱德萊希那裏傳來一種奇怪的情緒，難以用語言來形容。

斯內普似乎也不太高興，威廉森似乎欲言又止，但他們的目光落點都是在魔杖的杖身上，他們似乎對魔杖的木材有所意見。

但隱德萊希還是買下了這根魔杖。

花了四十枚金加隆。

奧利凡德給出的理由是，古董，絕品，而且賣這根魔杖讓他覺得違背自己的榮耀。

但這些好像加錢就行。

……

隱德萊希配好了魔杖，終於又再次輪到尤涅佛。

他已經又試著施放了幾次照明咒，並且努力地將魔力輸出得更小，就好像是用一根細細的吸管插進湖泊(儘管這個湖泊有些乾涸)，才將釋放出的光亮控製在比較正常的程度。

在試過十幾根魔杖之後，他發現每根魔杖對他都有不錯的響應，而且相差彷彿。

為此，奧利凡德不得不進行更加細緻的對比。

最後，他把兩根魔杖擺到尤涅佛的眼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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