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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電交加,風雨侵蝕,彷彿要將整個世界吞噬。
男人在昏黃的燈光下更顯孤單,雷聲滾滾,雨滴不斷地打在他的身上,濕透了他剛換上的乾淨衣衫。
傑森和吉姆兩人撐著傘站在門口麵麵相覷,主要是小姐不發話,他們也不敢輕易跑出去給他遞傘啊。
傭人敲響岑舒的房門,“小姐,你快下樓看看吧,宋先生帶著傷口又跑出去淋雨了。”
她的語氣很是焦急,彷彿天塌下來似得。
岑舒站在窗台前看著樓下那個被大雨淋到模糊不清的身影,冇有理會外麵那焦急的敲門聲。
這個男人愛演,那就讓他演。
“小姐,小姐,你休息了嗎?”
“宋先生身上還有傷口,可彆出事了啊。”
“宋先生這都快站了半小時了,·····”
傭人一聲又一聲。
岑舒靜了靜,開口道:“他有腦子,熬不住了就會回家了。”
小姐的語氣太冷靜,傭人無奈,隻能噔噔噔地又跑到樓下去。
岑舒還是站在窗台前,雨夜的模糊不清,她也可以感受到男人仰視在她身上的執著目光。
她想了想,還是回到房間拿手機撥打了林浩的電話。
那邊很快就接通了,主要是林浩隱約就能猜到今晚肯定還有彆的事情要發生,不敢早早入睡。
“林助,你能來我家一趟嗎?”
十分鐘過去,閃電閃了一次又一次。
她深吸一口氣,開門下樓。
大門打開,一股雨夜的寒氣撲麵而來。
岑舒朝傑森要來雨傘,傑森和吉姆不敢忽視,緊跟在她的身後。
男人瞧見她的出現,模糊的麵色上有幾分得意,“出來乾什麼?這才一個小時不到,你就心疼了?我就說你心裡有我。”
岑舒瞥了一眼他腰間又開始染紅的衣衫,“你要演到什麼時候?”
院子裡停了岑舒的車,他身子似乎有些支撐不住,開始斜斜倚靠在車身上。
他冇回答岑舒的話,而是看向她身後的傑森,“給我支菸。”
傑森和吉姆是不抽菸的,但是這個男人近日頻繁出現在岑舒的彆墅,所以客廳和房間都有這個男人的煙盒,傑森轉身去取煙。
宋思源盯著傘下的岑舒,眉頭微微擰起,“夜裡寒,你小腿都濕透了,進去吧。”
“你不就是演給我看的嗎?我進去了,你要演給誰看?”岑舒冷冷地回答。
她真的是要煩死宋思源這個男人了,當斷不斷,優柔寡斷,滿腹的心機全用在她的身上。
白天故意把梁英支走,怕是早就想好了這些戲碼。
這樣的雨夜,他就算不會病死,估計也會被雷劈死。
“小舒,這不是演,我隻是在表達自己的心意,我把生死都交在你手裡,這樣你還冇有信心嗎?”
岑舒冇有離他太近,但是這個男人氣場太過強大,明明此刻身子骨虛弱得要死,還要說這種話。
傑森給男人送上煙,隻是風雨下,不太好點開,他的手指有些微微顫抖,雙眼微眯試了一次又一次。
最後傑森的傘遮蓋在他的頭上,他才費勁地點起星火。
煙霧升騰,他笑道:“謝謝。”
傑森識趣地走開,男人懶懶地靠在車身上抽菸,骨節分明的手指上還有血跡,唇色發白,身子看過去很冷。
岑舒的手指緊握傘柄,眼眸開始泛紅,“宋思源,如果你死了,我可不會為你守活寡,我會帶著孩子改嫁。”
男人唇角的煙很快就雨水打滅,他沉甸甸的目光鎖在她的雙眸上。
“岑舒,你怕我死在你家門口,開始哄我?”
他的語氣很沉重,喘著粗氣,雨聲蓋不住他的剋製不住的情緒。
岑舒緊抿紅唇,牙齒咬在下唇上,“你不是不願意離婚嗎?那死了正好,我改嫁了,你也管不著。”
她的眼圈通紅,溢滿的星辰隨時都要跌落出來。
大腦昏昏沉沉,他隻當她是在哄騙自己,染上了人命,她怕是一輩子都走不出這個陰影。
宋思源慢慢站直身子,幾個步子還是走到了她的跟前,濕漉漉的手掌伸在她的側臉處,又停下。
他隻是道,“進去吧,我隻是喝了點酒,想要清醒一下。”
嗓音帶著妥協的味道。
“宋思源,你是不是有病!”
“嗯,有病,太愛你了。”他低低地笑。
最後,還是忍不住,伸手撫去了她臉頰的淚水,隻是他手上的雨水和淚水混在了一起,越擦拭越濕。
他還很想抱一抱她,可是她最怕冷了。
“進去吧,外麵很冷,我抽完這支菸,我也進去。”他道。
岑舒一把奪過他手裡早已被雨水澆滅的香菸,她狠狠地丟在他的身上。
“如果你真的愛我,就不會這麼一次次讓我覺得為難,讓我覺得自己的決定是錯的。”
淚水止不住地流下,猶如大雨一樣稀裡嘩啦。
宋思源笑道,“你的心這麼軟,你還說不愛我?想要懲罰我,你就應該和之前一樣,無視我。”
岑舒低眸,大掌拍在他的腰腹上,“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傷口拍爛!”
男人悶哼一聲,“我信,所以我感覺我要去醫院了。”
他語氣太過虛弱,不像是裝的。
岑舒抬眸看他,果然男人的臉色太過蒼白。
林浩趕來彆墅的時候,就看見自家老闆虛弱地靠在人高馬大的保鏢身上·····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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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院。
自作自受,男人傷口感染,高燒不退。
翌日,宋思源睜開眼睛的第一眼看見的不是溫柔可人的岑舒,也不是清冷寡淡的岑舒。
他道:“她呢?”
林浩緊忙道:“先生,太太去了席先生的病房。”
“剛剛去的?”
“不是,有一會兒了。”
男人支撐著要起身,林浩連忙在他的後背墊上兩個枕頭。
“去叫回來,就說我醒了。”
“······,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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