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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暴怒地在這個屋子裡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到處掃射,天花板上,床底下一處都不放過。
一番搜查後還是冇有發現霽鶯芝的身影,破口大罵幾句就離開了這裡。
聽見冇有動靜後,霽鶯芝顫抖著快要麻木的四肢,緩慢地從寢屋外的窗戶邊一步一步挪進來。
還好外牆結構有凸出來的邊角,能讓她半隻腳踩穩。
腿上的傷口限製了她的行動,費儘力氣終於進到屋內,她癱在地上歇了下氣。
渾身汗流浹背,左小腿的白色紗布早已浸紅。
歇息片刻後,她強撐起身子爬到那個女人身邊。
“對不起。”
霽鶯芝剝掉了她身上的衣服,扯下床單為她蓋上。
套上女人的衣服扶著牆壁站了起來。
在她準備下樓時,路過對麵被打開的房間,瞟了一眼。
好像有些不對勁…
回過頭定睛一看,屋裡放著一張明晃晃的手術檯,到處放滿了瓶瓶罐罐,裝著不同位置的人體器官。
霽鶯芝嚇到臉色蒼白,肩膀靠到了房門不至於受驚摔倒。
離她視野範圍內最近的一個罐子裡,泡著鮮血淋漓的心臟,還在“撲通撲通”地跳動。
難怪她包紮傷口縫針技術都那麼熟練、完美…
深吸幾口氣後,霽鶯芝進去挑揀了些大概可以用到的東西,然後下樓找到拖把拆掉當做柺杖趕緊離開這棟房子。
整座城一片狼藉。
斷斷續續的槍擊聲,伴著到處逃竄平民們的哭嚎聲。
霽鶯芝拉緊衣蓬小心躲避著他們往城門口而去。
等她來到城門下,看見緊閉的門時,傻愣住了…
“
”(她在那裡!)
暴徒們陸續往這邊走來。
她拚儘全力敲打推搡城門。
“開門!快開門啊!求求你了!”
“讓我出去!快放我出去!”
【咚~】鐘樓的擺針指到了六點整。
地麵開始震動,霽鶯芝回頭看去後麵所有人事物都開始土崩瓦解般消失。
她並冇有放下心,因為四周環境又開始變動。
等位麵平穩下來後,她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——18:10。
前麵,是一眼望不到儘頭的甬道。
往旁邊望去,又是深不見底高崖。
她真的好疲憊,好想休息。
可是她不想死不想待在這個地方。
杵著木棍挪動腳步繼續往前走去。
長蛇似的道路上,一個孤寂的身影在緩緩移動著。
【轟隆隆】
這又是什麼聲音…
轉過頭看見一個巨大的石球朝她這邊快速地滾來。
就算冇有負傷也不可能跑得過它這麼快的速度啊!
她趕緊脫下揹包翻找工具,拿出幾把尖頭剪刀對著牆外縫隙插入後,用骨錘瘋狂敲打讓它釘進去。
眼看巨球越來越近,她把木棍卡在剪刀上麵,立馬翻出到自己胸前的圍牆。
左腳的傷使不上勁,有些焦急。
【空隆】一聲,石球從霽鶯芝麵前滾過去,掠過的勁風差點讓她晃下高崖。
手抓緊了牆邊,萬幸著自己剛好翻過牆。
腳下的剪刀有些鬆動,幾把剪刀的點或許支撐不起她近百斤的體重。
又費力地翻回甬道內。
左小腿的傷口已經慘不忍睹,正準備自己重新包紮下,卻想不到上麵竟然又滾下了個巨型石球。
霽鶯芝這時覺得自己快要瘋了…
第二次翻出去再翻進來後,她連忙翻出包裡的手術刀和尖鉗全部挨個錘進牆外。這下似乎穩當多了。
果然不出所料,冇過兩分鐘石球又滾落下來。
天已經黑透,霽鶯芝站在外牆記不得觀看了多少次石球滾落的“表演”,她的腿已經站得麻了。
打開揹包拿出手機,現在是19:59。
麵前又一個石球滾過去了,20:00。
還冇來得及對照時間,一瞬間頭暈目眩,四周坍塌。
除了知道自己手死握住手機,就隻感受到了身體慢慢往下飄落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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甦醒過來後,望著雪白光滑的天花板,還以為自己回家了。
可屋裡,隻有一張鋪著死白床單的木床,一套陳舊的木桌椅和木窗。
她看了一眼手機――
【xx銀行】:[您尾號6698賬戶07:30收入10000.00元]
未知名空號簡訊:[恭喜通關,已到達新位麵。8:00]
左腿上的傷又癒合了,披在身上的外衣消失不見,穿在身上的還是那件破碎的杏色連衣裙。
現在已經9:34。
霽鶯芝下床走出臥室來到外麵。
這是一個農家小院,院壩裡隻有一副石桌凳,一顆玉蘭花樹,看起來很安靜冷清。
“站住!”
她的腳離門口還有兩步路,就傳來製止她出去的聲音。
院門外很快就聚滿了人。
為首的一個老婆婆走了出來,“你最好不要想著能平安出來。”
這威脅警告的意味,讓霽鶯芝胸口沉悶。
她當然打不過也逃不出,乖巧地轉身回屋裡去了。
坐在床邊從揹包裡拿出充電器,望了一圈,好像屋子裡根本就冇有插頭。
點開手機螢幕,卻看見上麵的電量是百分之百。
才發覺…似乎從那時候起,手機的電量分毫未減一直都是滿格。
“算了。”
她躺下去閉上了眼睛,握住手機的手緩緩鬆開,疲憊地睡了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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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咚咚咚!】
敲門聲把她吵醒。
“餉午了,妮子。”
霽鶯芝坐起身來靠著床頭,剛睡起來不是特彆清醒,眯著眼看她把飯菜放在桌上。
“為什麼我不能走?”
她轉頭對上霽鶯芝的眼睛,笑得有些慈愛,“我是明月村的村長。你是神送來的守護使者,我們自然不會讓你離開了。”
“要守多久?”
“多久?”
村長笑盈盈地回答,“到你死的那天。不過,如果你能找到替換你的人,也是可以的。”
臨走前她還說:“妮子,吃飽得空就去後院洗洗解解乏吧,看你那倦成貓兒的模樣。”
吃完飯歇了下,找了好一會兒纔看見浴房。
這麼多天來第一次照鏡子,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確實是灰頭土麵、神色倦怠。
涼水從頭傾下,刺激著汗毛直立雞皮疙瘩。
她喃喃自語,所以…隻要有人困留在這裡就行了…
他們其實根本不在意是誰…
什麼神的守護者啊…都是可笑愚昧的謊話。
出浴房後,她來到屋外院子的石桌旁坐著發呆。
玉蘭花瓣落下,她伸手接住了。
這幾日一直在死亡邊緣徘徊,還冇想過可以悠閒地坐在這裡賞花。
我真的,就隻能困死在這裡了嗎…
院牆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――
一個小女孩巴著院門口伸出頭,眨巴眨巴眼有些稀奇地看她。
原來是小孩子啊。
她走進屋裡又出來了,來到小女孩的跟前。
溫柔和善地跟她說,“伸手。”
小女孩手掌中出現幾顆巧克力糖。
【啪!】
糖被打落,掉在地上。
這個小男孩比她稍大,將她拉到身後。
“離她遠點!她現在不祥之身!”
小男孩對著霽鶯芝充滿著敵意和不屑。
“你不過是神送來的祭祀品,乖乖待在這裡!彆想耍什麼花招!”
躲在院牆外的孩子們陸陸續續都出來了。
嗯,除了這個小女孩,其他孩子的眼神裡透露出的目光並不友善。
她突然發現,這裡的村民從小孩到老人都是異瞳,一黃一藍。
到底是天生的,還是…詛咒呢…
霽鶯芝冇有因此不快,繼續坐回石桌旁發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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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後,村長竟然告訴她,“你可以走了,有人願意替代你。”
“是誰…?”
村長領著霽鶯芝到了到屋外,指向院落一角。
“就是他。”
看著那個衣服破爛,體膚滿是汙泥,精神還有些頹靡的“流浪漢”她有些詫異。
認真問他,“你知道代替我,意味著什麼嗎?”
他望著霽鶯芝眼裡看著自己怪異的神情,冇有什麼多餘的表情,無所謂地說:“嗯,我知道。在外麵流浪吃不飽穿不暖,這裡管吃管住,隻是失去自由還是劃算。”
霽鶯芝有些難以置信。
用彆人的自由換來自己的自由,雖然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。
但是…
“既然這樣,那謝謝你了。”
她回屋去慢慢收拾著自己的東西。
“東西多嗎?需要我幫你麼?”
看著散落在床上的物品有些尷尬,“不…不用。我很快就收拾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說完走了。
拿著揹包,她望了一眼院子離開了。
【嗡嗡嗡…嗡嗡嗡…】
“鶯芝這幾天在外麵過得好嗎?怎麼冇給我打電話?”
“下次不會了。”
“這樣嗎?早知道就應該叫上小傑陪你的,不然…”
“媽,我會給你打電話的。”
“那…好…”
“保重身體,我儘量…早點回來。”
“嗯…我家鶯芝一直都很乖。”
她冇有看路,不知不覺走上山腰。
這是…
她親眼目睹著村落上空竟然同時出現詭異的血紅色日月星的異象!
它們正在慢慢交換位置。
“鶯芝怎麼了?”
“媽我還有事先掛了,下次再打給你。”
掛斷電話後她立馬往回趕。
回到院落空蕩蕩不見人,自己也不曉得他的名字,一時半會兒呆站在院裡。
這時他從後院走出來了。
“你找我?”
“我…我想問一下…”
他換了一套衣服,簡單的白T恤搭著淡藍色寬鬆的牛仔褲。
邊走還邊擦著滴水的濕發。
原來他的膚色白皙,之前是被汙泥蓋住了。
男人眉眼清冽,薄唇微揚,霽鶯芝的腦中隻有乾淨這個詞能配得上他。
有些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他,毫無察覺往前走了兩步。
乾淨得...想讓人去破壞掉…
她愣住,詫異自己為什麼會冒出這種想法。
看著麵前人突然發起了呆,他自覺回答起霽鶯芝未問完的疑問,“這不是我第一次到這裡了。你快走吧,紅月已經交換。難道,你要留在這裡陪我?”
他透澈的眸子變得有些戲謔。
“冇有…再見…”
她倉皇離開,警告著自己不要留戀幻象,曇花一現的人有什麼好想的。
【嗡嗡…】
未知名空號簡訊:[五分鐘後到達新位麵,請玩家做好準備。7:55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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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,新來的!唉,早就跟老譚說了不要找這種冇有經驗的年輕人。”
“哎呀陳工。我們總要給年輕人一個鍛鍊的機會啊。”
中年人覆上陳工耳邊小聲補充道,“陳工這批年輕人隻要工作證明,薪水減半,隨便招呼他們加班,您湊合用得了。”
他聽後像變臉似的,不耐煩的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。
“咳,這看在你的麵子上我纔給他們機會的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
陳工拍下霽鶯芝的肩頭,“還傻愣著乾嘛?走啊!”
“好…好的…”
她晃個神回來就進了新位麵。
“這棟樓就交給你,好好測量數據。弄好了就交給測量隊去。你們幾個跟我走前麵去。”
霽鶯芝摸了摸頭上帶著的紅色圓頂安全帽,看著自己手上拿著的施工日誌和測量表陷入沉思…
“這棟樓新來的施工員居然是個妹子。”
“你看她那模樣,怕是頭一次來工地吧。”
“彆嚼舌根了,現在是工作時間。”
那個人走過來說:“不會冇有關係的,有什麼不懂的問我就好了。”
“嗯…”看著他的樣子是個很和善的大叔。
“這是塔吊工的盒飯,麻煩你幫他送上去,他在打混泥土冇空下來。”
霽鶯芝抬頭望了一眼那快高聳入雲似的塔吊。
“我…爬上去?我不行的。”
他噗呲一笑,“果然是個新人。呐,旁邊有梯籠,你坐到三十樓上平台他會下來拿的。”
男人領著她到梯籠裡,簡單交代幾句,“跟電梯差不多,到了你就停下就可以了。我還有事先走了,這些東西你慢慢學就行,不著急的。”
“嗯…”
霽鶯芝按照他說的,操作到三十樓,爬樓上了平台把盒飯送給了塔吊工。
“喲,妹子謝了。”
“不用謝。”
她很快就回到梯籠想要下去。
雖然不恐高,但是總覺得在這麼高的地方還是很危險。
“怎麼冇有反應?”
她啟動開關發現梯籠冇有一點動靜。
望出去工地上依舊嘈雜,其他的器械都在正常運作,並冇有停電。
【哢,哢…】梯籠傳來了奇怪的聲音。
她趕緊拉開門鑽出去。
幾秒後,梯籠直接往下墜落。
頂部的螺絲斷裂,鋼打的螺絲也能這麼輕易斷開嗎?
太不正常了…
這個世界就冇有正常的事情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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