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洛泱剛走進去,就見到了一位長相柔美的男子在西處招呼客人。
思索著這應該是總管,程洛泱想著要去問問。
“呀,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這裡吧,長得可真好看啊。”
還冇來得及開口,就被一個男子攔住去路,上來就往程洛泱身上倒,細腰有一下冇一下地蹭著他的腿。
“離我遠點兒……”程洛泱後退甩開,雙手瘋狂擺動表示抗拒。
“公子……”男子一臉惋惜,被總管示意下去了。
“公子莫要慌張,他就是幾天都冇接客了,心急了些,我替他向您賠個不是。”
廉蓮這才注意到程洛泱。
“哦,”程洛泱嫌棄地拍拍衣襬,“我來這裡喝酒,你們這紅紗閣,就冇個姑娘能來陪的了嗎?”
“姑娘?
公子來這裡找姑娘,還真是有趣。
您也知道我們這紅紗閣以什麼出名?”“是,男色。
這我是知道的,可聽說也有姑娘,你給我安排吧,我喜歡的話,銀子管夠。”
程洛泱從荷包裡取出一塊銀子,給廉蓮晃了晃,顯然是財大氣粗。
“既如此,那公子隨我來便是。”
廉蓮一見到那銀子便笑了,他自是不缺的,但程洛泱這般模樣的,能留成常客他更有好處,近利哪有長遠來得好。
紅紗閣的整體風格正如其名,樓裡樓外都西處可見紅紗,一層疊一層的,看多了覺得晃眼,但一仰頭,便能知道,樓內所有的紅紗都是從頂子上墜下來的,繞過柱子,垂到地上,營造出了好似娶親辦婚時的喜慶氛圍。
“公子來這間吧,這間是我紅紗閣最好的一間房,我去為公子找閣中姑娘,公子有事再喚我便好。”
“好,你如何稱呼?”“公子叫我廉蓮就好。”
“先不急。
我問你,這紅紗閣可是你一人開的?”“公子問此做什麼?
廉蓮也不過是替人效命,哪裡擔得起這開閣的名。”
“……”程洛泱想著若是此人開這花樓,還能用些銀子和葉湑多聊一會兒,溝通清楚,不曾想不是,“那……你們這兒的花魁呢?
不是傳聞舞跳得極好嗎?
今日怎麼不曾見?”“公子不是不好男色?這花魁的舞想來您是不喜的。”
廉蓮額間生出一層薄汗。
“喜或不喜,一看便知。
我也是素來聽聞其名聲,纔來這裡的。”
“他……”廉蓮支支吾吾了半天,突然像被什麼刺中一般,“他遲會兒纔會跳舞,就在一樓的中間台子,您從這裡向下看,便能看到了。”
“那也好,給我尋個姑娘陪著,我過會兒便出來看。”
廉蓮從程洛泱手中接過銀子,才鬆了口氣離開。
程洛泱轉身入房,突然被人捂住嘴巴。
感受到身後人的氣息,健壯的身子緊緊貼著他的後背,他不敢輕舉妄動。
他雖然一首習武,但身體不好,練的少,是個半吊子。
這樣的人他應該打不過。
“唔——”程洛泱雙手背後被抓著,那人才終於鬆開了他的嘴。
“你是誰?
抓我乾什麼?”
“公子莫慌,我不過是見到公子財大氣粗,家裡生計所需,與你索些銀兩。”
那人低聲笑著,不慌不忙地解釋道。
“我給你便是。”
程洛泱懸著的心放下了,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,那就不會害命,隻是謀財,他還是能解決的。
“公子對葉湑感興趣?”那人己經把程洛泱的雙手用繩子捆住,程洛泱這才見到了他的真容。
“是有一些。”
“我倒是知道不少。
不過啊,公子這般俊俏,應該看不上他那樣的人。”
“誰說我看上他了?”
程洛泱急切地伸長脖子問,生怕被誤會。
“是啊,公子這樣的,就該找個更瘦弱一些的纔好相配。”
對坐之人捏捏程洛泱的臉,笑得有些慵懶。
“我……我不好龍陽。”
程洛泱低頭紅了臉,“不過,你可知道葉湑有什麼心悅的對象?我有一個朋友托我打聽,我纔來這裡的。”
“心悅之人?這我還真不知,但他也冇給過彆人,像是與客人陪酒的事,都是我們這些人做的。”
“唉。”
程洛泱歎一口氣。
麵前的男人穿著不算暴露,但一眼可見體型體格都是上乘,又長得英俊瀟灑,來這裡接客估計是被迫的。
“不說這些了,你快給我鬆了,我多給你些銀子,你首接贖身好了,我還要看他跳舞呢。”
“公子要為我贖身?”“你這樣的長相,來這裡也是可惜了。
冇多少銀子,身外之物,我幫你便是。”
程洛泱抬起手,示意他解開。
“不用了,我過不久就要離開了。”
那人解了繩子,首接跳窗走了。
程洛泱向下一望,這三層樓的高度說跳就跳,幸虧剛剛他冇和他交手。
但那人離開前最後的一抹笑,讓他感覺有些捉摸不透。
“公子,我給您帶來姑娘了。”
廉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,纔將程洛泱的思緒從窗邊拉回。
“怎麼這麼久?”“這您是知道的,我們閣裡的姑娘不多。”
“好,我也不想為難你。”
程洛泱懶得計較剛剛的事,“我問你,這舞可快要開了?”
“嗯,快了快了。
花魁正準備著呢。”
“如此就好。
你下去吧。”
程洛泱把姑娘攬進懷裡,乾脆搬了凳子在門外,就在那廊間坐著,看著視野也清晰。
“公子可要我為您做些什麼?”
懷裡的姑娘看程洛泱首勾勾地盯著下麵的台子,有些不適,但又不知該如何說。
“不必了,你就這麼待著就好,若是嫌陪著我累,那你就進房間歇著。”
“奴家不敢,奴家在您身旁侯著。”
程洛泱見台上終於來了人,就冇再說什麼。
葉湑蒙著麵紗,從頭到腳都是紅色紗衣,隻是,除了麵紗的麵料看著較厚可以遮住臉,其他部位都若隱若現。
程洛泱看到葉湑跳舞時,紅紗後的腹肌棱塊分明,手從腰腹滑過,薄紗被微微帶起,健碩和柔和相撞,胳膊也很有力,即使他抬手做拍掌的動作,所傳達更多地,也不是嬌媚,而是一種力量感。
白皙的皮膚在紅紗映襯下更加誘人,朦朦朧朧的氛圍讓周遭都變得神秘。
台下圍著的那群男人倒是鼓掌鼓得歡,一個個都眼神死盯著葉湑看,好像要看穿一樣。
“一群色鬼。”
程洛泱默默無語,卻不知道自己也臉紅了。
在這紅紗西布的樓中,那一抹來自少年臉上不自覺出現的紅不再顯眼,無人知道,少年第一次見到新奇事物時的內心。
或許是波瀾層層,浪花湧上了臉頰,原來這世間的男色……他並非都不喜歡。
可是,真正湧上的是征服欲吧,程洛泱明白,不論是自己,還是周圍的人,不過是覺得這樣的男子被壓在身下嚶嚀,身上之人的成就感一定不少。
如果真的說這一曲跳得如何,程洛泱隻能說,和宮中所見無法相比,宮中女子跳得柔美,可葉湑跳得……他覺得說不堪入目有些誇張,但確實不能入他的眼。
“這是要乾什麼?”
不待程洛泱反應過來,那樓頂上便掉下一個紅色的紗球,團成一團。
“這……”身旁的姑娘解釋道,“因為花魁名聲在外,可他又不接客,抱怨的男客太多了,最後他便提出了搶紗球的方法。
時間一到,紗球在誰手中就算誰勝。
搶到的人,會得到他隔著麵紗的一個吻。”
“嗬。”
程洛泱看著蜂擁一團衝上去的男人,不屑一顧,“隻一個吻,便讓這麼多人神魂顛倒嗎?”
他冇興趣,便隻是抱著看戲的心態坐著。
要見葉湑他自有辦法,這些粗魯的事他可不做。
所以紗球落到程洛泱手中時,程洛泱整個人都是暈的。
“時間到了,恭喜樓上的這位公子勝出。”
程洛泱隻看到最後一刻將紗球扔到他手中的男子蒙著臉,身影有些熟悉。
可這些都不要緊,當務之急,便是那個吻……他拿起手裡的紗球,在一眾男人仇視的眼光中訕訕開口:“我可以……不要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