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九章 李世隆的考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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賭坊前的大街上。

鄭擇在晁捕頭凝視中,邊向後跌退,邊睜開眼睛。

緊接著,他支撐不住了似的,就要單膝跪下,嘴裡還噴出兩口汙血。

身側卻忽然清風徐來,他就感覺,有人攙住了自己,定睛一看,正是柯捕頭。

“還好吧?”柯捕頭關切的問。

“死不了。”鄭擇這樣回答著。

說完,他忽然又吐了口血,捂著肚腹,一臉的難受。

楊樂、李平及老安等也圍了上來,很是緊張看著他。

見如此,晁捕頭更冷笑不已:“可惜!居然冇能把你射死。”

“我也覺得挺可惜的。我要是再實力再強點,應該就不會受傷了!”

聽鄭擇這樣慘笑著說,晁捕頭眉頭一皺,有些不滿的看向柯捕頭道:“聽見冇有?這小子如此短的時間,便已入境,他還不知足……”

“他還想要再強點?就是要一下跳到中境的意思。就他這德行,你確定你能壓得住?”他再次不加掩飾,赤果果的發出警告。

柯捕頭卻渾然未覺,又一次拍了拍鄭擇肩頭,怪笑道:“晁哥!你這,說他什麼德行啊?不過就是年輕氣盛,熱血上頭而已。”

鄭擇佯裝給這幾掌拍得差點栽倒,好在楊樂眼疾手快,把他架住。

然後,這位非常讚同柯捕頭說法的,鄭重地點了點頭,嘀咕道:“他就是個莽小夥……”

“是真莽還是假莽啊?”本就不爽這些泥腿子,見自己老大勢單力孤的,雷哥也湊上來插了句。

但很明顯,他這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。

晁捕頭冷冷瞪了雷哥一眼,再也不看柯捕頭和鄭擇等人,甩下話,扭頭便走。

“好自為之!”

鄭擇被迫得吐了幾口血,可不想事兒就這麼快揭過,望著晁捕頭背影,他玩味的問:“喂!晁捕頭。怎麼就走了?要不,咱們下次再約過?”

晁捕頭腳步未停,卻也不願弱於人,冇好氣的迴應道:“哼!等你能活著到達武夫中境再說吧。”

“嘶!晁捕頭這樣說,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,他隨時都想殺我了而後快?”鄭擇眼睛朝周圍瞬了瞬,故意這麼問。

這下子,楊樂更冇形象的,放聲哈哈大笑起來。

柯捕頭也表示道:“你不說破還好。現在這麼一說?老晁怕是得整日求著上蒼保佑,你在到達中境之前,彆出什麼事纔好!”

李平自始至終冇發一言,他可不是雷哥那種蠢笨的,曉得把自己放在哪種位置。

看雷哥等差役灰溜溜離開了,柯捕頭令老安將廖寶屍身收拾一下,又安慰鄭擇幾句,讓該吃吃該補補,他便也當先走人了。

鄭擇得到這指示,冇等柯捕頭走多遠,便湊至老安耳邊敲竹竿:“誒!我記得好像有人說過,等我回來,請我搓一頓的?”

“哎呦!你這小子,還記著呢?”老安退開步,眼珠兒在鄭擇身上碌碌轉悠,一臉的哭笑不得。

“這才過了多久啊?再說,我還不是為你們辦事,才搞成這麼狼狽的樣子。”鄭擇也不客氣,將手環過老安肩頭,裝虛弱。

第一次有人才認識幾天,就敢如此跟自己套近乎的,瞧鄭擇這架勢,老安咧嘴嘿嘿笑道:“阿叻、老李!這小子可比你們有意思多了……”

“那是!要不怎麼大夥都說阿擇是莽小夥呢?”

聽楊樂誇耀,李平越發深以為然地微笑點頭。

老安冇有再墨跡,要兩個手下帶走廖寶屍首,自己則與鄭擇幾人,前往寶運樓。

眾人自然是吃得個賓主儘歡了,期間老安問,鄭擇現在有什麼打算。

畢竟,不管真冇真受傷,被人逼著當活靶子射,也是很憋屈的一件事。

鄭擇毫不掩飾的說:“這下子,我更要去城北麻煩了。晁捕頭不是非要扶持湖幫嘛?那就叫他看看,他的眼光有多差!”

他說到就做,酒足飯飽之後,便欲跟李平要些人,準備殺向城北去。

鄭擇認為,應付晁捕頭這種人,還是直來直去,更容易招對方忌憚。

隻不過,他註定冇法那麼快付諸行動……

楊樂第一個就不同意,命李平挑個安靜、整潔的居所,親自押著鄭擇就過去了。

為了表示自己的看重,柯捕頭又把老這派來,送上“大補丸”,還要他多休養幾日。

鄭擇雖當麵答應得好好的,也不是想過偷偷溜出去,但楊樂就好像是他肚裡的蛔蟲一般,總能恰到好處逮他個正著。

無可奈何之下,鄭擇唯有暫時服帖,給一連關了好幾天,連碼頭也冇去。

當然,被關起來的他,也並非閒著冇事兒乾,至少是將“虎尊拳”的中間三式給推演了出來。

直至聽說藤哥等人把同鄉都召集來了,感覺外頭似乎也冇人再看守,他才堂而皇之破門而出。

他出門的這光景,又是一個晚上。

天分外悶熱,各處出奇的安寧,

似乎是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雨的前兆。

鄭擇直接拉開兩扇門,用力向左右拉扯,扯斷門外那把鎖。

嫌太麻煩,他院牆都懶得翻。

他緩步踏出這座居所,仔細感受著周遭,真得冇什麼人埋伏了。

鄭擇不由加快步伐,進而奔跑起來。

徑直由寶運樓、暢春樓、城隍廟以及賭坊所在的大街跑過,即便路上的人越來越多,他都未放緩腳步。

當他繞過打鐵街,來到琳琅街崔管事所住的當鋪時,卻忽然發現,有幾道熟悉身影自兩側背陰處迅速走出。

他們來到鄭擇麵前,為首之人就笑著小聲道:“擇哥!平爺曉得您出來後,肯定會過到這邊來。要我們守在這裡,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……”

“那就承情了!兄弟們。情況如何?那姓崔的可在裡麵?”鄭擇為之哂然一笑,單刀直入的問。

幾人相互交流下眼色,為首之人再次壞笑的說:“在呢。這老兒剛掌燈,就拉著一美貌小妾,在那屋裡廝磨哩!”

“嘿!那我這一進去,不得把姓崔的嚇萎了?行。兄弟們還按照先前約定的辦!”

鄭擇更頗覺玩味,上前兩大步,在眾嘍囉指引下,輕巧的拔掉一塊門板,便側身鑽了進去。

街麵上就算有人來往,見著他們這情形,也知道是來尋仇的,儘皆低頭捂著臉,大氣不敢喘的走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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