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3章 法國再聚 12月下旬的巴黎,聖誕氣息…

-

12月16日,

凡爾賽雙年展完美閉幕。

12月18日,凡爾賽雙年展中所有直接售出的作品交易完畢。

12月19日,展中所有多人預購的作品皆進入拍賣環節,

拍賣會正式開始。

這時正趕上沈佳儒處在新作的關鍵創作期,華父華母在北京的傢俱城開業初期也正忙的腳打後腦勺。

華婕乾脆婉拒了國美協會工作人員的陪同,跟學校請了8天假期,拉著沈墨的手,

便坐上了去巴黎的飛機。

方少珺和錢衝會在巴黎訂好拍賣行附近的酒店,

然後在機場接他們。

沈老師沉浸狀態下連送機也冇來,華父華母抽空過來送人。

陸雲飛這段時間都住在沈老師家,盯著沈老師吃飯睡覺,怕沈老師太過投入,廢寢忘食會傷身。

華婕帶好了證件,

被沈墨牽著手拐進安檢口,

然後率先被推進去安全檢查。

沈墨又跟華父華母擺了擺手作別,纔在一會兒功夫後緊隨其後。

華父看著兩人消失在安檢口,

常常歎一口氣。

華母啞巴巴望了一會兒,

才接受了閨女走進去,

要等好多天後纔會回來的事實。

她拉了拉丈夫的手臂:“走吧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華父應一聲,帶著媳婦往外走。

走了一會兒,他又忍不住道:

“你有冇有一種,送女兒出嫁的感覺?”

“早呢,至少得等五六年呢。”華母道。

“可我怎麽覺得,

他們倆已經在一起很多很多年了似的……”華父再次幽幽歎口氣。

那種送女兒出嫁,

親手將女兒交給另一個男人的失落情緒,怎麽也消解不掉。

……

華婕在飛機上狠狠的睡了一覺,中途醒來吃了點東西,

又很快沉入夢鄉。

待腿都有些坐酸腫時,飛機終於抵達巴黎機場。

出了接站口時,遠遠便瞧見雙手插兜站在人群中的錢衝,和一眼看見他們,便繞過人群想要從出站口迎進來的方少珺。

兩個女孩子幾個月未見,一碰上便是一個很用力很用力的擁抱。

“她們倆抱的可真緊。”錢衝溜達到沈墨身邊,一邊伸手撈過被華婕丟在一邊的皮箱,一邊不忘對著沈墨說風涼話。

“冇有平時抱我時緊。”沈墨眼也未偏,淡淡回道。

“華婕爸媽怎麽這麽放心讓你和她單獨出門?”錢衝持續不懈的挑釁。

“大概是因為我們倆可以單獨相處的時間太多,想防也防不住,乾脆就選擇信任了吧。”不知何時華婕已經跟方少珺抱完,走過來笑著迴應,一邊伸拳錘了下錢衝胸口:

“你怎麽還是這麽不討人喜歡?

“這麽長時間不見,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?”

“這不是關心你們嘛。”錢衝笑笑,對於華婕的秀拳並未在意。

想伸手揉揉華婕又留長了一些的直髮,目光掃見站在邊上黑門神一樣的沈墨,還是決定不要亂來,省的發生什麽機場血案之類的上社會新聞。

“對了,我們冇給你倆訂酒店。

“你不是跟伊萬先生通過話,對方知道你今天來了嗎?

“結果很快ls的董事長阿諾德先生就也知道了。

“他仍舊是打理出了喬納莊園給你住,因為莊園距離拍賣會還有些距離,不知道你們現租車來不來得及,就又派了輛車專門接送你們。

“現在就在機場外等著。”

方少珺說罷,伸手做了錢衝方纔想做但是冇有做的事:揉了揉華婕的黑髮。

一如既往的滑溜厚實。

摸毛判斷健康,這手感……看樣子華婕這幾個月過的還不錯。

……

12月下旬的巴黎,聖誕氣息極濃。

喬納莊園裏,曾經放過大家吃飯長桌的地方放置著一個巨大的聖誕樹,滿園小燈裝飾,美輪美奐。

城堡裏燒的暖暖的,四人一塊兒吃了頓法餐,便圍著爐火敘舊。

“……沈老師已經畫到第六幅畫了,這樣下去,再過兩三年,等你們畢業的時候,應該就能再開畫展了。”華婕抱著一捧沈墨給買的爆米花,坐在熱乎乎的地毯上,靠著坐在椅子上的沈墨腿上,悠閒自在的像個孩子。

方少珺盤腿坐在沙發上,望著華婕,心裏仍在忍不住的羨慕。

一個人隻有在自己最覺得安全的地方,纔會像個小童般的放鬆吧。

可這喬納莊園裏,就算曾經住過一次,也仍是空曠的陌生環境,華婕為什麽會如此放鬆呢?

因為她和錢衝在嗎?

還是因為沈墨在?

如果是因為沈墨的話,華婕相當於帶著個安全鑰匙在身邊,豈不是走到哪裏都會覺得安全舒適?

可也正是因為那是華婕,才能忍受的了沈墨的冷臉和被動,進而享受的了沈墨的溫柔和智慧吧。

方少珺長長歎口氣,接話道:

“沈老師沉寂了這麽長時間,終於要繼續前進了,真好。”

“是啊,人生起起落落。看過沈老師的輝煌,也知道沈老師的瓶頸,我覺得將來我麵對自己的人生,也能理性平靜的多了。畢竟有老師的人生經曆可以參考。”錢衝道。

“可別因為看到了一種人生,就覺得自己高枕無憂,已經學會應對所有一切了。人生可是會出其不意的襲擊你的。”華婕搓了搓手裏的爆米花,繼續道:“要時刻保持警覺,才能在‘社會’這個大自然裏生存下去。”

“這是當然,社會達爾文啊。”錢衝輕笑一聲。

“我也準備了許多畫,等寒假的時候帶回去給老師看看。”方少珺忽然開口道,轉而問華婕:“你呢?國內的畫展準備的怎麽樣了?”

“開學以來一直在忙學業,看詩歌,讀古籍,研究漢語言文學,看詩歌古籍作者的傳記,根據他們的平生和際遇,去審視他們詩歌的意蘊。

“可能就是靠這樣的方法,補全自己對人生、對哲學、對社會、對各種不一樣的情感的理解和想象吧。

“以後要畫一輩子的話,總要多學點,給自己的精神世界擴一下域,不然忽然哪一天冇情緒了,變得乏味了,可就完犢子了。”

華婕歎口氣,又道:

“這幾個月都冇有什麽新畫,就還是上次在法國畫的那些吧。

“即便跟著清美上課,畫的也多是習作。聯係和做內容補充。”

“也挺好的,為更遠的將來做好規劃,拔高自己的視野,提高自己的格局吧。”方少珺點了點頭。

“陸雲飛怎麽樣?”錢衝關心起自己的小兄弟。

“他方向倒是非常明確,超寫實油畫這條路走到底,所有的學習和練習,基本上都圍繞這個。

“寫實風景做輔助,寫實人物做主體。

“有時候我也真的羨慕他,活的純粹,畫的純粹。活的簡單,方向也堅定。”

華婕感歎。

他們其他人的人生都會不斷的出現岔路口,總要做選擇,總要反覆的去回想初心。

千錘百鍊,才能走到最後啊。

“但我們誰也耐不住陸雲飛能承受的那種寂寞。”方少珺道。

“……是。”華婕認真點了點頭。

沈墨拍了拍華婕的頭頂,起身去上衛生間。

在少年消失在拐角後,錢沖和方少珺忽然一齊湊近,瞪著眼睛,緊張的、小聲的齊齊問道:

“你們倆發展到哪一步了?”

“……”華婕。

這倆人什麽時候這麽有默契了?

而且……能不能不要在這種事上有默契好不好?

直接問這種問題,人家不會害羞嗎?

“快說!一會兒沈墨出來了!”錢衝性子最急,著急的大力拍了下華婕肩膀。

“嘶……你……”華婕立即抗議。

“噓噓噓。”方少珺眼睛不斷的盯向沈墨消失的拐角,就怕對方忽然跑回來。

按著華婕的一邊肩膀,她也著急的問道:

“快說呀,你倆怎麽樣了現在?”

“……就……還那樣嘛。”華婕道。

錢衝立即瞪眼睛,華婕明明知道他們問的是什麽,就是在裝傻!

“哎呀哎呀,好了好了。”華婕被倆人盯的心慌,隻好繳械投降,小聲道:

“冇到什麽那一步啊,就親親抱抱唄。

“我倆才18歲,你們指望我倆乾啥?”

“呼……”方少珺像一位媽媽般,籲出一口氣。

錢衝則若有所思。

“我也去上個衛生間。”錢富貴忽然站起身,轉身便朝著沈墨剛纔離開的方向大步走去。

“……”華婕目光追著錢衝背影直至其消失在拐角。

她眯眼瞪向方少珺,“你們倆是不是串通好了要對我嚴刑拷打?”

“拉倒吧,我和他能有什麽話說?就是巧合。”方少珺說罷,華婕纔要接著吐槽,忽然被塞了個東西在手裏。

“???”華婕下意識將手裏的東西捏了捏,然後低頭望去。

下一瞬,她整張臉騰的變紅。

額……

居然是個套t……

“??!!!”華婕抬頭,紅著腮幫子望向方少珺。

不敢置信。

“國內對這個事兒教育有限,你爹你媽和沈老師,肯定都不會主動跟你聊這個。

“我必須跟你說一下。”

方少珺表情嚴肅,按著華婕肩膀道:

“我的角度肯定是不認同你這麽早就去嚐試這件事,怕你還太年少,不懂得如何處理這件事,如何保護自己的安全,如何在這事發生後與沈墨相處,如何去認知和判斷這件事……

“所以,華婕,首先這件事並不羞恥,是很美好的事,如果做了也就做了,開心享受就行了,別自責,也別覺得做了這件事就要一輩子跟沈墨在一起了。

“你仍然是獨立的,可以擁有無限選擇,仍然完整且美好。”

方少珺越說臉越紅,表情卻依舊嚴肅認真,並仍一邊觀察衛生間那邊的情況,一邊繼續快速道:

“還有就是,要注意這方麵的衛生,尤其是……沈墨的衛生也要保障。

“吃藥我總覺得不好,所以就讓沈墨戴……這個吧,如果實在出現意外狀況,千萬別存僥倖心理,要吃事後藥知道嗎?

“你還年輕,這個年紀還太小了。

“養育一個孩子對於我們這個階段的人來說,太難了,要等你們都做好準備的時候再考慮,明白嗎?”

“……”華婕仍坐在地毯上,仰起頭,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方少珺。

眼眶微微濕潤,情緒蒸騰的手腳發熱。

她忽然往前一湊,在方少珺湊過來小聲竊語靠近的麵頰上來了一口。

吧唧。

“啊!你乾什麽?”方少珺霍地坐直身體,一把‘啪’的一聲捂住自己臉,那驚駭的表情彷彿被搶劫。

“……”華婕。

有被方少珺嚇到,這反應也太大了。

“謝謝珺媽,我知道了。”華婕立即舉起右手,做乖孩子樣。

“……嗯,知道就好。那個你收好了,會用嗎?”方少珺拿袖子擦了擦麵頰,好嫌棄華婕親親的樣子。

“喂!大天才華婕的親親,你這麽嫌棄應該嗎?合適嗎?你應該好幾天不洗臉留住它,你這是什麽態度?”華婕抗議的嚷嚷。

“跟你說正經事呢!”方少珺作勢要錘人。

華婕拍開方大小姐的花拳,點頭道:“這東西又不是給我用,沈墨會用就夠了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方少珺想了想也是,便點了點頭,紅著臉舒出一口氣,彷彿心頭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。

華婕望著她,於是再次認真道:“謝謝珺媽!”

“你好好的就行了,乖女兒。”方少珺。

“……”華婕。

……

喬納莊園衛生間門口,錢衝壓根兒冇往裏麵走,隻靠牆揣兜等在門口。

待沈墨洗好手從裏麵走出來後,錢衝伸腿截住準備無視他的沈墨。

“?”沈墨。

“……”即便已經長大了,知道沈墨不會輕易揍人,但被對方這樣瞪一眼,也還是覺得心理壓力極大。

這傢夥是怎麽回事?

怎麽氣場就這麽大呢?

“給。”錢衝忽然從兜裏掏出個東西,然後不等沈墨看清楚,便塞進沈墨兜裏。

“?”沈墨眉頭皺起,從兜裏將東西掏出,然後便見一片安全t靜靜躺在掌心。

“……”沈墨抬頭看了看錢衝轉身離開的背影,嘴唇抿了抿。

就一片,這是瞧不起誰呢?
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