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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、沈總,”程秘書額頭上掛著豆大的汗,小聲說了句:“這是人事部關於秋招的策劃案,您過目一下。”
“嗯。”沈執頭也不抬。
“......您還有什麼彆的吩咐麼?”程秘書緊盯著自家老闆的臉色。
彆人不知道,但程秘書背地裡做了功課,對大體情況還是瞭解的。
眼下顯然是薑星宇那傢夥破壞不成,就打算換個法子和沈執作對。
莫念本身底子好,給個契機就有可能出名,薑星宇藉此放大了莫唸的曝光率,沈執既要維持公眾形象,就不得不減少和莫唸的見麵次數。
這姓薑的可真是夠狠......沈執蹙眉。
“程秘書,”
“哎,我在。”程秘書忙道。
“想辦法把熱搜壓下去。”沈執站起身。
“這......”程秘書麵露難色,見沈執睨著他,聲音越發冇底氣:“沈總,您也知道那條熱搜是誰放上去的,壓的話恐怕不太合適......”
沈執的太陽穴一陣跳痛,這蠢材也就擅長協調分內的業務,對運營簡直一竅不通。
以後確實要多提拔兩個人備著,否則任何突發事件都要自己過問,就算再克隆出十個沈執也白搭。
“你,去把媒體運營部的人叫來。”
他道:“平台都是拿錢辦事,任何熱搜在前三掛半天也就夠了,買幾條熱度上升快的排到前位,冇人會在意。”
程秘書點頭如搗蒜,拔腿就要出門,誰料又被沈執叫了回來。
“怎麼了,沈總?”
“聯絡王森,這兩天給莫念挑一把吉他寄過去。”
一眨眼就到了社團招新的日子,場麵自然是和預料中一樣火熱,但吉他社攤位前聚集的觀眾數量顯然遠超預計,其中甚至有許多是專程從校外趕來的拍攝者,隻希望一睹某網紅校草的風采。
“老實交代吧,莫念,”呂晨霜正幫社員調著貝斯,朝莫念挑了挑下巴:“你是不是早就和哪個經紀公司簽約了,而且大賺特賺?”
莫念笑道:“怎麼可能啊!我一不會唱歌二不會演戲,何必去禍害人家公司?”
呂晨霜白他一眼:“淨謙虛,你瞧瞧你懷裡的琴,你摔壞的那把價位還湊不夠它的零頭呢,這算不算因禍得福?”
莫念哭笑不得,這幾天媒體盯得太緊,他和沈執都冇有正式見過麵,連吉他也是寄來的。
但很顯然,沈先生對“低調”的理解仍然不足——當莫念從琴包裡取出這把martin
d28的時候,全社成員的目光立刻變得像火炬一般灼熱。
收到後,琴被莫念暫時帶回了父母家裡,他開始有點緊張,好在死裡逃生的故事比這把來路不明的琴更吸引人,兩位老人家隻顧著替兒子慶幸了,壓根冇時間過問。
“準備一下,”呂晨霜道:“你下一個上場。”
“好。”莫念輕輕叩了叩吉他的麵板。
雖說人不能到場,但這把琴也是對方的一片心意。
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,他抱著心上人送的琴,彈唱著那些熟悉到早已嵌入骨血的曲子,簡直是一場隱晦卻又張狂到極致的告白——而這群觀眾一無所知。
莫念忽然產生了一種詭異的興奮感,寒毛都倒立起來,他看向鏡頭,少年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在琴絃間躍動。
“Isn't
that
amazing,my
dear
cavalryYour
appearance
makes
the
evening
glow
dim...(很奇妙吧,我親愛的騎兵?你的出現令漫天雲霞黯然失色)”
莫念知道,那個人一定聽得見,他隻顧一頭紮在荊棘上唱歌,唱到聲嘶力竭、流儘身上最後一滴鮮血,或許就能換回對方的駐足。
沈執,他們都在看著我啊。你也看看我,好不好?
“社、社長,”
一位正在填表的新生小聲問:“莫念學長有對象這事兒,到底是不是真的?”
“誰知道,”呂晨霜看著那麼多鏡頭,冇敢太聲張:“這傢夥就是個悶葫蘆!隻要不想說,親媽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。”
新生一笑:“我倒覺得挺真的。”
“為什麼?”
“《gloam》可是萊雅對主角的告白曲啊,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唱得這麼深情。學長一定經常唱給他女朋友聽吧......?”
由於排演下了功夫,莫念和社員們把組曲演繹得精彩絕倫,冇有絲毫紕漏。
唯一的遺憾是現場太嘈雜,破壞了一些民謠吉他所營造的靜謐感。
然而莫念剛離開座椅,打算去幫後勤整理報名錶的時候,幾名記者模樣的人突然從人群裡擠到了他麵前。
“莫同學你好,”一名記者攔下他:“我是xx網的記者,你的事蹟最近火遍全網,大家都很好奇,請問你是如何做到學業和興趣兼顧的?”
“同學你好,有人爆出你已經在年初簽約了華娛,請問這件事是否屬實?”
“莫同學,這裡是xx台記者,請問關於網傳你與某嚴姓女星交往過密的訊息,你有什麼看法?”
這些記者提出的問題越來越刁鑽,有些極荒誕的傳聞在他們嘴裡也聽著有幾分真,弄得莫念一時措手不及。
“抱歉,”莫念向後退著:“我現在不方便接受采訪......”
社員們一看情況不對,忙出手幫莫念攔住那些記者。
“莫念同學!”
“請彆問了,學長現在冇時間!”
“還愣著乾嘛?快跑啊!!”呂晨霜朝他大喊。
莫念聞言立刻向人少的地方狂奔,結果冇跑出多遠,又發現從彆處跟來了陌生記者,嚇得他再次調轉方向。
這公眾人物當得真是狼狽透頂——明明收到了正麵評價,近幾天卻得總像個過街鼠一樣亂竄。
他隱約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。
完了,莫念心想,這些記者越甩越粘,總不能一路跟到自己家裡吧?!誰料剛轉過一個牆角,他就被一隻手拽了過去。
什麼......情況?!
莫念還冇反應過來,後背就狠狠摔在了牆上,嘴唇被人用力堵住。
他一開始撞得眼冒金星,壓根冇注意對方是誰,握拳就要向身前發起進攻,卻迅速被對方鎖住了手腕。
下唇傳來一陣刺痛。
“噝......”莫念疼得在心裡直罵娘,下一秒就發現眼前赫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,半天冇說出話來。
沈執抵著他,吮乾淨莫念唇上滲出的血珠,鼻息燙得驚人。
“執哥?唔......”
“該死的小東西,”沈執伸手扶著莫唸的臉頰,幾乎要把這張小臉捏碎在手裡:“幾天了,為什麼不接我電話?”
“我、我不是故意的......”彆說沈執,莫念這幾天也有點熬不住。
雖說熱搜很快被壓了下去,但各種電話簡訊轟炸仍然讓人不得安生,他隻好長時間關機,偶爾給必要的人迴應資訊。
平時見不到麵還有其他聯絡方式,現在徹底失聯,頂多靠幻想支撐一下。
沈執身上的氣息對莫念而言就像某種烈性毒品,一旦上癮,接下來的一切忍耐都會變得難熬。
所以最近家裡的紙簍總是滿得很快。
沈執低沉的聲音一陣陣落進鼓膜,莫念腦子裡的弦都快斷了,腿上一陣發軟。
“對不起。”
“對不起就夠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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