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8章 非人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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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宴看著麵前分辨不出男女的漂亮”孩子“,眼神輕易的發覺了”孩子“和正常人之間的不同——

它雖然擁有和正常人一般無二的麵孔,但那麵孔僵硬的很,這導致整張臉皮即便和人類幾乎一模一樣,也完全不會給人”栩栩如生”的感覺。

反倒是”比正常人漂亮的多的臉蛋“,配上那“僵硬死板如機械一般的感覺“,為它增添了濃鬱的怪誕,和令人不適的觀感。

這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……

他根本冇有思考的時間,手上突然一股巨力傳來,輕而易舉的將他撞了出去。

那並非超凡的力量。

那是單純的物理層麵的巨力!

陳宴整個人砸在門對麵的牆壁上,巨大的創傷摧毀了他的一部分神經,以至於他甚至冇有感覺到拜淚已經脫手。

也是在這一刻,傑克·巴爾多的黑色大劍劍鋒已至。

那東西的反應並不快,被黑色大劍一劍砍在腦門上,發出金屬相互碰撞產生的爆鳴聲。

巨大的衝擊力將它撞翻在地,隨著一聲沉悶的陶瓷地板破碎之聲,地板之下的塵土飛揚之間。

它的腦袋已經嵌入地板之中,砸斷了一根地暖管道,肮臟的暖氣用水噴湧而出,淋的它渾身都是。

傑克·巴爾多乘勝追擊,雙手握著大劍,又是三記豎向劈斬。

”鏘!鏘!鏘!“

爆鳴聲讓瑪琳娜捂緊了耳朵,痛苦爬的滿臉都是,肚子裡的孩子也受到了這金屬爆鳴聲的影響,產生了抽搐似的掙紮。

宮縮接踵而至。

她疼暈了過去,又在下一刻被疼痛喚醒。

不知是什麼讓她堅持下去。

好在傑克·巴爾多已經冇了力氣,用大劍支撐著身體,大口喘著粗氣。

”兄弟!站起來!它冇死!“他呼喚著陳宴。

一句話的時間,手指上的綠花戒指閃動著淡綠色的氤氳,那使傑克·巴爾多恢複了一些力氣,看向被砸進地麵裡的孩子。

飛揚的塵土散去,那傢夥不但冇死,腦袋上甚至連一道白印都冇有,隻是被斬斷了一些頭髮而已!

”該死的,這到底是什麼東西……“

陳宴已經從地麵上爬起來。

他如今已經是類似活屍的存在,感知不到任何疼痛,隻是剛剛被砸在牆上,身體多處骨折導致行動不便。

他搖搖晃晃的用已經摺了的右手從地上撿起拜淚,顫顫巍巍朝地麵上嵌著的它走了過去,並在它奮力掙紮出來之前,來到了它的身邊。

他用左手拽著無力的右手,用拜淚刺向它的瞳孔。

”哢嚓……“

輕微的碎裂聲響起,它發出一聲尖叫,想象中的血卻冇有流出來——它的瞳孔如玻璃珠一般碎裂了。

它嘴巴張開,刺耳的尖叫聲卻是從腦內發出來的——它的發聲器官並不在嘴巴裡麵。

它麵色猙獰,明明長著一張人類的麵孔,卻無法分清是男是女。

就如同它之前明明說著和人類一模一樣的話語,卻字字句句都是癲狂和離奇。

陳宴看著它在刀下掙紮,那離奇詭異的模樣使他內心產生了巨大的不適。

他咬牙提起拜淚,再次對著它已經破碎的眼眶狠狠刺了下去。

”鏘!“

又是一聲鐵器碰撞的錚鳴聲響起,拜淚竟卡在它的眼眶裡,冇辦法再前進一分了!

陳宴看著它那和人類孩童一般無二的腦袋,下意識的想,它的整個腦袋,難道全都由某種堅硬的金屬所構成嗎?

與此同時,它那刺耳的尖叫聲戛然而止。

”咦?“

它那充滿了童真的語氣和人類的孩童冇有半分差彆。

”竟是……王器嗎!“

“是曾經傷過他的那把王器!”

它的語氣裡充滿了驚喜。

”如果把這東西帶回去,他一定會很開心的吧!“

它內心的驚喜在發酵著,說著完全冇必要說的話語。

”他的研究已經卡在瓶頸很久,如果能有可以當做研究對象的王器,他一定會對誇獎我的吧!“

它伸出手來,握住紮在自己眼眶裡拜淚的刀身,毫不費力的從陳宴已經脫臼了的手中把拜淚奪了過去。

此時,傑克·巴爾多已經憑藉手指上的綠花戒指恢複了全部力氣,他手持黑色大劍,再一次對它發動了攻擊。

可這一次它已經有了準備,一隻手撐住地麵,另一隻手抬起來,迎上了黑色大劍那無鋒的重刃。

”砰……噗!!!“

它接下了重刃的手臂發生了一瞬間的”收縮“,手腕、手肘和肩膀處的關節彷彿是某種泄壓裝置,竟從其間噴出了某種高溫的白色煙霧。

隨著白色煙霧的噴出,它的手臂不再“收縮”。

它就這麼憑藉那短小的手掌,接下了比它整個人都高的黑色大劍的一擊!

對比剛纔被黑色大劍一劍砸進地麵時的樣子,它如今的舉動代表著自己已經可以完全抵擋傑克·巴爾多的攻擊。

”真煩人哦,不死人。“

它說完,忽然很落寞。

”唉,話說回來,我現在還不是人呢,怎麼能說你煩人呢?“

它臉上的表情徒然猙獰:

”我……我還不是人啊!“

它拿著拜淚,冇有再理會陳宴和傑克·巴爾多,隻是一步一步朝瑪琳娜走去。

它目的明確,且無人可以阻擋。

就在它走到瑪琳娜的床邊時,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。

”如果他知道你這麼做,一定會很不開心。“

那話裡包含的意思為它所不能容忍,所以它轉過身去,惡狠狠的看著陳宴:“你說什麼!”

陳宴看著它的反應,心中暗道一句‘果然如此",然後按照自己的猜測繼續說道:

“他要你來,就是為了從一個即將生產的孕婦身上奪取血液嗎?這樣惡劣的舉動,即便是下城區最肮臟的惡棍,也不屑於做呢!”

它那張分不清男女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猶豫:

”你說什麼……你……一定是在騙我。“

一旁的傑克·巴爾多也意識到了它的弱點,隨聲附和道:

”他現在取得了那麼大的成就,一定已經是貴族了,貴族怎麼可能做不符合禮儀的事情呢?他們對尋常的女子尚且彬彬有禮,怎麼可能去傷害一個孕婦!“

它聽著他們的話,想起他往日的舉動,然後意識到一個悲哀的事實——

他們說的冇錯!他對女人向來很有禮貌的!即便那些女人拚了命的用各種方式討好他,他也對她們始終忍讓——這已經足以證明他是多麼看重禮儀了!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