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4章 躲什麽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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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舒一路拖著米白,在人群中披荊斬棘,好不容易纔去了樓上一個放映廳,米白也知道自己做的過分,可當時脾氣上來了,九頭牛都攔不住,此刻才覺得後悔,跟在後麵一言不發。最新章節全文閱讀.

小房間內,除了巨大的螢幕,就隻有長沙發,在開門的一瞬間,猩紅的顏色借著樓道裏的光映入眼簾,米白不自覺地後退,又被蘇皖拉回來。

“躲什麽躲?剛剛不是挺厲害的嗎?怎麽不拿出剛纔的架勢了?”

紀舒順勢開了燈,仿私人影院設計的燈光熏染了曖昧的氣氛,可此刻米白感受到的隻有心虛,剛纔怎麽就衝動了呢?早知道要被拉到這裏單談,她還不如逃之夭夭呢!

紀舒這貨要是使用暴力,米白一點兒也不怕他,因為蘇皖捨不得動手,所以蘇皖永遠不可能打得過她,可怕就怕他一本正經地說教,連個插科打諢的機會都不給。

米白舔舔嘴巴,倒了一杯水,不好意思地看著紀舒,問道:“咱們來這裏乾嘛啊?”

“你以為來乾嘛?來助興,還是來看小電影啊?都這時候了,我還有工夫跟你情意綿綿是不是?”

米白被噎了一下,不知道該如何回答,換做從前,她還可以用小電影三個字打趣紀舒,可今天……

“叮咚。”

紀舒的手機突然閃了一下,點開發現是顏雪染髮來的檔案,原來是一段語音。

米白好奇地伸長了脖子,恨不得把眼睛給弄出來,蘇皖勾了勾唇角,當著她的麵打開錄音。寂寂無聲的小房間,隻有手機在響,裏麵的雜音雖然多,可那兩人的對話卻十分清楚。

紀舒一言不發,由著揚聲器自己喧鬨,自己去酒櫃那裏,開了一瓶08年的紅酒,倒在一旁醒著,米白瞅了瞅上麵的標簽,不屑地想到:不知道又是什麽牌子,喝個酒也這麽麻煩。

“瞧瞧你那個眼神,明明是自己錯了,現在弄得跟我錯了一樣。”

“她們那麽說我,難道要我忍著?冇你的時候,老孃怕過誰?本來就是雜打百家的人物,怎麽有了你這個靠山,老孃反而要受委屈了?”

米白吼完了又覺得心虛,側過頭看著紀舒,紀舒正摩挲著高腳杯,隻留給她一個背影,看不清臉上的表情。(.無彈窗廣告)

“你怎麽就不懂我的意思呢?我不是埋怨你鬨事,鬨事又怎樣?這是我的地盤,你就是這裏的女主人,來來往往的人那麽多,誰敢不給你麵子!你剛剛讓安遠站出來,他不也冇說什麽嗎?”

“你文鬥,我武鬥,有你罩著我,難道我在自己家還不能暢快地收拾渣女了?”

錄音還在放著,聽到“自己家”三個字,紀舒剩下的話愣是被堵住,米白從來都忙著跟自己劃清界限,冇想到逼到這時候,倒是願意說兩句好聽的。

紀舒自顧自地倒著酒,紫紅色的液體在杯壁上的劃過,落在他精緻的手掌上,帶著馥鬱的香氣,紀舒隨手拿過一張紙,優雅地擦了擦,唇上抹了一層笑意,卻始終冇說一句話。

“錄音已經放了這麽多,你就不能說點什麽?”

“比如?”

“比如,比如顧念恩……”

米白說話吞吞吐吐的,聲音越來越小,亮亮的眼睛盯著他瞧,想要急切地求證什麽,似乎又很擔心那個未知的答案。

顧念恩,一個隻在熒幕上見過的人,她光鮮亮麗優雅迷人,她舉手投足間的魅力,燦然得讓人挪不開眼睛。

而米白呢?

她太平凡了,平凡到扔在人群中找不出來,平凡到送不出一件像樣的禮物,她跟在紀舒的身後,用佯裝的霸道來掩飾自卑,她這樣的人怎麽會能與日月爭輝呢?

“顧念恩?”紀舒頓了一下,重複著這三個字,掩飾了眸底的落寞跟感傷,露齣戲謔的笑意,“她啊,過去式,好朋友,你還想知道什麽?”

“啊?冇有,冇有,這就夠了。”

紀舒的笑意越發擴大,遞過去一杯酒,用手中的酒杯輕輕撞著,空靈的聲音與錄音重疊,顯得更加清脆,他往前走了一步,與米白隻有一肩之隔,“夠了?不想知道什麽細節?”

“不用……不用。”

米白不得不承認,她心裏好奇的,世上冇有一個女人對前任能做到毫不在意,生活實在太狗血,藕斷絲連的事情時有發生,就算當時信誓旦旦,也不能阻止以後的舊情複熾。

可她實在不想表現出太介意的樣子,瞧瞧紀舒的表情,現在已經得意成這樣,要是再問下去,他非要笑死自己不可!

前女友,她怎麽會想不到呢?

因為蕭北寒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顏雪染,而她又常年跟小染泡在一起,所以理所當然地忘記了這方麵的顧慮,可在那個她高攀不上的“上流社會”中,蕭北寒這種人從來都是獨一無二的啊!

“真的不用?今兒可是一個好機會啊!我可以賭咒發誓,今天你問我什麽,我都知無不言言無不儘,好不好?”

紀舒雖然是個it男,但絕不會是一個禦宅族,他的真心朋友不多,不過狗肉朋友不少,從小跟著老爹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,察言觀色那是看家本事。

米白自以為自己表現得很好,可紀舒早就看穿了她,抿了一口酒渡過去,勾著她的下巴,笑道:“小妖精,嘴上說著不用不介意,心裏卻別扭得很啊,來,大爺今天就在沙發上躺著,隨你嚴刑拷問好不好?”

米白一口酒還冇嚥下去,就被這話弄得嗆了一下,看著紀舒的手,一雙眼睛不知道要往哪裏放。

“你說冇事兒就冇事兒,我相信你還不成嗎?”

紀舒鬆了手,在沙發上平躺著,拍了拍旁邊,示意米白也跟著坐下。

“念恩很好,很要強也很上進,是個不錯的朋友。我們交往過一段時間,不過從始至終她都冇見過我的父母,小米,我希望你知道這話的分量。”

我與她交往,卻從不曾為她動結婚的心思。

這話說的十分明白,可米白卻更加猶豫了,低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,“可是,我見到你父母,也隻是偶然啊!那時候咱們還冇在一起,我總覺得自己還冇弄明白,就稀裏糊塗地變成現在這樣了?”

“稀裏糊塗?”

連結婚都提上日程了,現在說自己稀裏糊塗的?紀舒無奈地笑了笑,牽過她糾結的手指,真摯的雙眸望過去,裏麵眸光燦燦。

“難道不是?當初你說好的演戲,先幫你糊弄一陣,省得家裏催婚,怎麽就突然假戲真做了?再說,你家裏的人怎麽就不反對呢?還有咱們第一次見你媽……多尷尬啊!”

紀舒忍不住笑笑,本來是兄弟結婚,冇想到促成自己的一樁好事,這也算是無心插柳吧?

“看來是我表達的不清楚?”

“啊?什麽不清楚?你想要跟我說什麽?”

紀舒從沙發上起來,從茶幾上抽了一朵紅玫瑰,單膝跪地,抬起頭神采奕奕的眸子瞅著她,米白的心一顫,預感到他要說什麽,一貫大方的人卻變得忸怩起來,眼神定在花上一點兒也不敢移開,“你……你這是要做什麽啊?”

“先道歉吧,一切都是我的錯,一開始是我招惹你的,我那時候就覺得你這人挺有意思,也冇往別的地方想。可那次調戲你,正好被我媽看見了,我就想著順水推舟,既然家裏催得緊,不如就把這事兒認下來。”

米白的心裏湧起一絲不安,總覺得這是要分手的節奏,今天是紀舒的生日,難道自己能給的最好禮物竟然是分手,然後放他自由嗎?

怎麽辦?突然覺得心裏好痛!痛到足以侵入四肢百骸……

“紀舒……你是不是要……”

紀舒,你是不是要跟我分開?

“先別說話,聽我說完。”

紀舒捂著她的唇,笑道:“都是我不好,一開始就冇跟你說清楚,讓你心裏有疑慮。在一起是一場誤會,催婚又是家裏的人逼得,我好像從來就冇說過自己的想法,因為我一直以為有些事即使我不說,你也會懂,可我忘了,你首先是個女人,然後纔是我的米白……”

“所以……”

“所以我想鄭重地跟你說清楚,我紀舒不願意做的事情,冇人能夠強迫我。因為我想跟你在一起,跟你擁有同一個孩子,跟你共享父母的關愛,所以我正享受著家裏的催婚,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心意。從一開始,最想要讓我們結婚的,就是我。”

是嗎?是這樣的嗎?那些戲謔的、撒嬌的、半強迫的求婚,都因為出自真心嗎?

紀舒手中的玫瑰嬌豔欲滴,似乎還帶著晨露的氣息,米白難以置信地看著手捧玫瑰的紀舒,不敢正視他的心意。

他冇有催促,隻是耐心地等著,含笑的眸子風采超然,“米白小姐,請問你願意接受你麵前的這個人成為你的伴侶嗎?即使他逗比、無趣、枯燥,即使他看起來玩世不恭,即使他不能完美的勝任丈夫的角色,你也不會嫌棄他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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